楊絳的長壽秘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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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6/5/29 來源:鳳凰網(wǎ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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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(yī)網(wǎng)摘要: 2016年5月25日,作家楊絳于北京協(xié)和醫(yī)院去世,享年105歲。走過世紀風(fēng)雨,楊絳經(jīng)歷了太多坎坷,但難得的是,她一直平和以對。與楊絳一家頗為親近的付研接受《生命時報》獨家采訪說,得知噩耗時,她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我們把楊絳當(dāng)親奶奶”
付研是名大夫,也是泰康燕園康復(fù)醫(yī)院院長,她愛人叫施亮。施亮的父親是已故翻譯家施咸榮,而施咸榮正是錢鍾書摯愛的學(xué)生之一。
付研回憶說,與楊絳一家結(jié)緣,是在30多年前。當(dāng)時她和施亮確定了關(guān)系,便被帶到了爺爺奶奶家(即錢鍾書、楊絳的家)。“記得奶奶對我和施亮的戀愛經(jīng)過最感興趣,放松下來后,我跟奶奶聊得特別投緣。”婚后,每逢過節(jié),付研的婆婆都要做很多上海菜送給錢鍾書、楊絳吃,跑腿的一定是付研。“因為常去,慢慢地,我就把他們當(dāng)親爺爺奶奶了。”
幾十年間,兩個家庭共同經(jīng)歷了很多事。1993年5月,付研的公公施咸榮病逝,第二天,錢鍾書寫來一封唁信:“昨日得知咸榮逝世,不勝驚悼。數(shù)十年至交,臨終未得訣別,尤為悲感。我自動手術(shù)以后,衰朽愈甚,一時未能康復(fù)。楊絳失眠減食,亦成病嫗,本擬聞訊即造尊府慰唁,而實以精力不勝,稍待異日。先此草函,尚望節(jié)哀順變,料理大事。指痛不便多寫,書難盡意,即頒闔家平善不備。錢鍾書、楊絳同上。”
這年11月中旬,也就是錢鍾書生日的前幾天,付研和施亮去錢家送菜。手術(shù)后的錢鍾書顫顫巍巍,消瘦了一大圈,面容憔悴。當(dāng)時楊絳剛好出門了,他對付研和施亮說,自己來日無多了,他的一切國家會管,最擔(dān)心的是楊絳。“拜托你們多照顧奶奶!” 錢鍾書反復(fù)囑咐著這句話。付研說,她覺得錢鍾書這是把楊絳的健康交給了自己。這么多年來,她既是保健大夫,又是孫女。
三年半后,1997年正月初一,付研和施亮去北京醫(yī)院看望病榻上的錢鍾書。那時,楊絳已得知獨女錢瑗患癌晚期,錢鍾書被瞞著,卻也有所感覺。他總問楊絳:“阿圓(錢瑗昵稱)怎么不來看我了?”楊絳不得不編出些話,先瞞住他。問了幾回,錢鍾書不再問了,卻用一種憂愁的目光望著楊絳。付研記得當(dāng)時楊絳說:“那種眼光是很難受的,讓我心里一揪一揪地疼。”
1997年3月,錢瑗病逝。付研和施亮參加完錢瑗的追悼會回來,保姆小吳阿姨對他們說,楊絳沒吃午飯,自己勸她多少吃一點兒,下午還要去醫(yī)院看錢鍾書。楊絳凄惻地說:“我怎么吃得下去呢?這時候,我女兒的血肉正在爐子里被燒著呢!”
1998年12月,錢鍾書病逝。付研拉住楊絳的手,哽咽失聲。楊絳卻急促地勸說:“別哭,別哭!爺爺不喜歡別人用哭聲送他。” 施亮回憶說,雖然接連遭受親人離世的打擊,但他從未見過楊絳流淚,也許因為,眼淚是透明的血,它淌在心里了。
她1911年7月17日出生于北京,1932年畢業(yè)于蘇州東吳大學(xué),同年考入清華大學(xué)研究生院,攻讀外國語言文學(xué)專業(yè)并邂逅錢鍾書,三年后兩人喜結(jié)連理。
楊絳精通英語、法語,后又自學(xué)西班牙語,她翻譯的《堂吉訶德》至今被公認為是最優(yōu)秀的中文譯本,并因此于1986年榮獲西班牙智慧國王阿方索十世十字勛章。
楊絳終年筆耕不輟。錢鍾書離世后,年近九十高齡的她開始翻譯柏拉圖的《斐多篇》;2003年,《我們仨》出版問世,這本書寫盡了她對丈夫和女兒最深切綿長的懷念,感動了無數(shù)中國人。時隔四年后,96歲的楊絳又推出一本散文集《走到人生邊上》。
相較于文學(xué)路上的平順,楊絳的生活可謂過得坎坷。所幸,豁達的她一直懂得如何堅強樂觀。文革中,楊絳曾因迫害被發(fā)配到文學(xué)所的廁所做清潔工。這事如果放在別人身上,一定會有滿肚子怨氣,楊絳卻在“顛倒”的境遇中找到了快樂。
她自費置備了幾件有用的工具,如小鏟子、小刀子,又用竹筷和布條做了一個小拖把,還帶了些去污粉、肥皂、毛巾以及大小兩個盆子,每天在十幾個廁所認真清洗,將所有器具都洗出了本來面目。所有人都贊嘆她的活干得漂亮,廁所不像廁所,倒像一座座溫馨的小賓館。忙完工作后,她便悄悄坐在廁所看書。
同是文革期間,有人寫錢鍾書的大字報,楊絳就在邊上糊一張小字報,逐條澄清事實。讓翻譯家葉廷芳印象深刻的是,當(dāng)時在外文所召開的批斗會上,很多人都低著頭不敢吭聲。只有楊絳,當(dāng)批斗錢鍾書時,她迅速起身辯護,甚至跺著腳執(zhí)著澄清:“你們說的不是事實!”后來楊絳被人剃了“陰陽頭”,錢鍾書著急地問:“怎么辦?”她淡然,連夜趕做了發(fā)套,第二天照常出門買菜。
生命的韌勁,在楊絳的百年人生中淋漓盡現(xiàn),遠比網(wǎng)上瘋傳的“雞湯文”豐富、厚重。上海淪陷時,她曾被叫去日本憲兵司令部接受盤問,出門不忘帶一卷《杜詩鏡銓》,見到日本人,她先笑說:“杜甫的詩很好啊”;生孩子住院,錢鍾書生活自理能力差,不小心砸了臺燈、拔下門軸上的門球,楊絳只說:“不要緊,我會修”。
在百歲之際寫下的散文集里,她說,自己一輩子“這也忍、那也忍”,無非是為了保持“內(nèi)心的自由,內(nèi)心的平靜”。而其夫錢鍾書用這樣一句話評價妻子:“最才的女,最賢的妻。”
付研說,楊絳有時就像個孩子。記得有一次,楊絳笑瞇瞇地對付研說:“今天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我自己,這么老了呀,我還覺得我很年輕。”這些快樂付研現(xiàn)在回憶起來,難免帶著些許傷感。
“我覺得對她特別虧欠。我在醫(yī)院工作特別忙,每次去她家都待不了太久,可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非常快樂。奶奶總會給我講些往事,她每次都講得特別高興,我每次也有很大收獲。她的言談舉止中,有很多的哲理,就連我這樣一個不愛寫作的人,也會受到她的感染,去寫一寫東西。”
楊絳的樂觀和堅韌,支撐著她挨過了愛女與丈夫的離世打擊。付研說,當(dāng)時的楊絳不僅要承受親人離世的痛苦,還要抗衡市儈們對錢鍾書名氣的利用,應(yīng)付著一樁樁意想不到的事件……“每次跟奶奶聊天,都會被她的堅韌所感動,被她的善良所浸染。在這浮華的世界,這種純樸,這種剛毅,這種奉獻和真摯的愛,使我看到了她內(nèi)心深處的一種生命活力。”
更為可貴的是,早有名氣的她一直秉承著簡樸低調(diào)的生活態(tài)度,卻大方地做著慈善。
2011年大年初一,付研和施亮照例去給楊絳拜年。楊絳穿著幾年前已故親家母送給她的毛衣,袖子補了很多補丁,儉樸卻也整潔。付研說,老人家的主要收入都捐給學(xué)生們了。
當(dāng)年錢鍾書去世后,楊絳以全家三人的名義,將高達800多萬元的稿費和版稅全部捐給母校清華大學(xué),設(shè)立了“好讀書”獎學(xué)金,幫助貧困的學(xué)子,自己什么都不要。楊絳的家從沒裝修過,布置極其簡單:走進家門,先是一排書柜,書柜上都是書,房間中間有個大大的寫字臺,老人每天都在桌前寫大字。
楊絳有篇散文名為《隱身衣》,文中提到,她和錢鍾書最想要的“仙家法寶”莫過于“隱身衣”,隱于世事喧嘩之外,陶陶然專心治學(xué)。
早年間,她也曾借翻譯英國詩人蘭德那首著名的詩,寫下自己無聲的心語:“我和誰都不爭,和誰爭我都不屑;我愛大自然,其次就是藝術(shù);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;火萎了,我也準(zhǔn)備走了。”
長期陪在楊絳身邊,付研最大的感受是,楊絳用她的一生踐行著這樣兩句話:只要心態(tài)年輕,年齡不過是個數(shù)字;只要堅持科學(xué)的養(yǎng)生之道,長壽不會是個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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